唐代中原藩镇军额与军费问题初探摘要：唐代中原藩镇，因处于国家地理位置的核心，并负有阻遏河朔、屏蔽江淮、保护运河、拱卫两京的特殊使命，养兵数量极为庞大。中唐以后，在军费本道自付的背景下，军队数量的庞大则意味着藩镇军费开支浩大，地方供军负担极为沉重，而争取中央的赏军费用不失为缓解供军难题的一条有效途径。因此，中原藩镇频繁派兵征伐，既是其政治上忠于唐廷的表征，更蕴含着获取中央军费支持的直接动因。关键词：唐代藩镇；中原藩镇；军额军费：K242.3；E232文献标识码：A：1672－4283(2011)02－0087－07军额与军费问题，作为唐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张国刚、李锦绣、贾志刚等学者对此曾经作过比较深入的研究。然而，无论以上三家，抑或学界，对于处于国家地理核心――中原地区藩镇②的军额与军费问题均缺乏必要的关注，故笔者不揣浅陋，略作论述，以求教于方家。一、中原藩镇之军额唐代的中原，一般认为其地理范围“东尽海，西距函谷，南濒淮，北薄河”。在安史之乱爆发至元和末年之前，中央在这一地区先后设置了淄青、宣武、武宁、义成、忠武、河阳、淮西、都畿、陕虢等镇。由于史籍对中原军额缺乏整体的明确记载，因此，在考察该区域的军额之前，有必要对上述9镇的军额分别进行考述。淄青镇，是唐代中原地区占地最广，军力最为雄厚的藩镇。大历十一年(776)，李正己在协助中央平定宣武李灵曜之乱时，就是“拥兵十万，雄据东方”的强藩大镇。随后，李纳、李师古、李师道相继袭位，管州数虽一度有所变化，但仍“领州十二，握兵十万”。军队的数量并未发生明显的变化，即该镇的兵力基本上维持在10万人的规模。元和十四年(819)，朝廷荡平李师道之乱，其地三分。中央为了便于控制，命人“按图籍”，“计士马众寡”使之“适均”，即规定新置三镇的军队数量应基本维持平衡。那么，事实上是否做到这一点呢?史载由原淄青镇析置的天平军“按部三郡，统兵三万”。长庆元年(821)，节帅马总还奏称该镇“见管军士三万三千五百人”，即天平军基本维持在3万多人的规模，即使在中和四年(884)的唐末，时朱?u节制天平，也“有众三万”。泰宁军，由原淄青镇析出4州而成，在平庞勋之役中，节度使曹翔受命出兵，《通鉴》胡注曰：“魏博元帅何公遣行军薛尤将兵三万人掎(犄)角破贼，曹翔军于滕、沛，魏博军于丰、萧，其众都六七万人。”考异复引《彭门纪乱》云：“(薛)尤将三万人，并曹翔军，都六七万人”，即泰宁军拥兵三、四万人，与前引柳宗元的奏状完全吻合。至于由原淄青镇析置的平卢军，目前未见相关的史料记载，根据上文朝廷“适均”的要求，我们不难推知该镇拥兵当在3万人以上，故由原淄青析置而成的天平、泰宁、平卢三镇总兵力，也许要多于10万，但也不会悬殊太大。宣武镇，中原又一强藩大镇。《全唐文》卷567《故宣武军节度副大使董公行状》有：“汴州自大历以来多兵事，刘玄佐益其师至十万。”该文所载为大历、建中之际刘玄佐节制宣武时的情况。又韩愈《送汴州监军俱文珍序并诗》亦曰：“今之天下之镇，陈留为大。屯兵十万，连地四州。”该文所载为贞元十三年，时宣武军拥兵10万。贞元、元和朝，韩弘治宣武，亦“军众十万”。至于《册府元龟》卷401《将帅部?行军法》虽有宣武“兵众五万”之语，与上述诸史所载存在着明显的出入，应是《册府元龟》在撮录旧文时出错，故今不取。武宁镇，中原东部的又一雄镇。《新唐书》卷172《王智兴传》云：“李同捷以沧德叛，智兴请悉师三万，赍五月粮讨贼。”又《册府元龟》卷389《将帅部?请行》载太和初，李同捷叛，武宁军节度使王智兴“上章请躬率士卒讨贼，从之，乃出全师三万，自备五月粮饷，朝廷嘉之”。《资治通鉴》复载太和元年(827)李同捷谋叛，武宁帅王智兴“奏请将本军三万人，自备五月粮以讨同捷，许之”。上述三则史料均载太和年间王智兴兵讨李同捷事，时该军全军的规模为3万。后因武宁骄兵为乱，成通三年(862)，王式诛银刀等骄兵，中央一度对其行降格、割属的措置以图一举解决军人的跋扈问题。尽管史无明载此时的军队数量，但兵力削弱应属情理之事，而感化军(即原武宁军)在平庞勋之乱中的无所作为恰恰证明了这一点。此后，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