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文稿，未经作者同意不得公开报道、引用、转载研究报告第77期（总第1051期）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2010年6月23日“李约瑟之谜”的财政制度角度解读崔潮内容摘要“李约瑟之谜”是近代科学为什么没有在中国率先出现的疑问，实际上是对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在近代落伍的疑问。财政制度对产权的界定、保障、转移具有重要意义，是解读“李约瑟之谜”的重要角度。中国的皇权专制财政制度，具有掠夺性、消费性与专权性特征，在中国特定的历史地理环境中形成，产生了缺乏产权保障，激励寻租创租，产业分工难以深化升级，引发社会周期性震荡的后果，成为科技革命的阻力，最终阻遏了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进程。关键词：“李约瑟之谜”财政制度产权1954年，英国科技史专家李约瑟（1990）提出疑问：在1—15世纪，中国的科学发明和发现长期领先于西方，16世纪后近代科学却诞生在欧洲，而不是中国，原因何在?这就是著名的“李约瑟之谜”，提出后引发中外学者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不同的视角的讨论。从表面上看，“李约瑟之谜”考察的是中国科学技术落后的原因，而实际上是对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史提出的疑问。李约瑟本人也意识到社会结构和经济结构在经济发展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无论谁要阐明中国社会未能发展近代科学，最好是从说明中国社会未能发展商业和工业资本主义的原因着手。”（Crombie，1963）财政制度是社会经济结构的反映，又深刻影响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本文从财政制度角度入手，对“李约瑟之谜”进行解读。一、财政制度的产权意义财政制度，是关于国家（或政府）经济行为的规范体系，是国家为了实现财政收入最大化并保持其合法性，通过确定收入、支出结构等，对产权在政府与社会、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进行界定和配置的基本制度安排。财政制度不仅包括政府收支活动的规范体系，而且也包括政府的产业管制体系。财政制度通过对产权的界定和配置，决定了不同社会主体的经济权利，实现了对不同主体基本地位、权利、责任和义务的规定和认可。财政制度通过收支手段深深“嵌入”社会经济生活之中，是产权的“制度性调配”载体。（刘志广，2006）（一）财政制度是产权转移及产权保障的游戏规则从行为经济学角度，财政过程可以被看作私人产权→公共产权→私人产权的转移过程。在一定意义上，产权转移的过程，是财政合约订立与执行的过程，合约因处于不同的历史阶段而呈现出隐性合约、不完全合约直至完全合约的形态。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财政合约具有不完全合约的特征，表现为合约主体的不对等、权利与义务不能完全一一对应、信息不对称等方面。经济主体间地位的对等性、信息对称性的程度，决定财政制度符合完全合约的程度。（崔潮，2009）在专制时代，合约往往比较强调私人产权向公共产权转移，公共产权转化为私人产权的方面则比较简略。在财政收入筹集到政府手中形成公共产权后，产权在政府内部的分配与转移也是财政制度的重要内容。产权的转移、分配建立在产权保障的基础上，财政制度是承认、界定、配置与保障产权的重要凭借。对私人产权保障程度的提高可以增加合约的完整性，将民众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以规范的形式界定下来，减小预期的不确定性，有助于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的提高。国家统治可分为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经济统治是依仗利益状况进行统治，其典型形式是市场上由于不平等交换，或者市场垄断产生服从关系，建立在以某种方式保障的对权利的占有上，以被统治者的利益需要为基础。统治者为被统治者提供某种他们极其所需的利益，足以诱使他们以一定的收入作为回报。这种利益和服从的交换，其背后的结构性意义是权利的交换和分配，具有浓厚的“经济”色彩。政治统治是强制性的命令式统治，是“独立于”特定利益之外，要求实际的被统治者的服从。为了保障对权利的垄断式占有，统治者势必建立起一个组织系统，通过机构来实现统治，这种统治由于国家垄断了暴力而具有强制性。财政制度，是经济与政治统治的天然结合，是国家的“神经中枢”。（二）产权的界定和初始配置是财政制度的主要功能之一产权的初始配置决定“谁有权作什么”。科斯定理认为，当权利被界定为私有、交易费用为零和交易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