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意义的生产和消费——对一部青年DV的文化解读袁艳（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副教授）内容摘要：本文通过对一部特殊的青年DV作品的个案剖析，解读其中所蕴藏的民族主义的文化意义，试图探究当代青年民族主义意义的生产和消费机制。研究表明，民族主义青年中的产生主要来自青年的内在诉求，具有自发性、独立性和内向性；青年参与民族主义意义的生产和消费将推进民族主义向多元化、非官方化的方向发展，但是这种符号权力仍然受控于各种社会权力，各种权力的咬合使青年民族主义呈现出一个有等级的意义体系。关键词：民族主义意义生产消费青年亚文化文化解读ProductionandConsumptionofNationalisticMeaning:CulturalStudyofaYouthDVWorkAbstractThisresearchisaninterpretationofnationalisticmeaninginaspecialyouthDVworkviacasestudy,inordertoexploreproductiveandconsumemechanismofnationalisticmeaningincontemporaryyouth.Itcontendsthatthemainmotivationofnationalisticmeaningofyouthisfrominside,withtraitsofspontaneity,independenceandintroversion.Theparticipatingofproductionandconsumptionofnationalisticmeaningofyouthwillpushnationalismtodeveloptothedirectionofdiversityandnon-officalization,althoughthissymbolicpoweriscontrolledundervarioussocialpowers.Thearticulationofallkindsofpowermakesnationalisticmeaningofyouthpresentameaningsystemwithhierarchy.1Keywords:NationalismMeaningProductionConsumptionYouthSubcultureCulturalstudy2004年11月，华中科技大学的一批一年级新生自拍自演了一部DV作品，这部从演技到制作都平平的作品不仅赢得了当年学校特色团日活动的第一名，而且相继被近十家媒体争相报道，它一改人们对大学生DV的刻板印象，以认真、严肃态度重新演绎了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的爱国主义教育影片《地雷战》，从而被纳入到民族主义强大的话语体系中，而不再是纯粹的自娱自乐的游戏。本文试图通过对这一特殊文本的文化解读，超越对民族主义简单的价值判断，将人们的视线聚焦到意义的生产/消费过程中，考察民族的想象是如何被当代青年所记忆和解释的、又是如何被各种话语制度所再现的，以期从中窥视青年民族主义的意义体系之一斑。一、理论前提在本文中，民族主义（nationalism）不是作为一个价值和道德问题来讨论的，它是在世界历史的特定阶段出现并与现代民族国家相应而生的一种意识形态、社会运动和政治诉求。这个从1844年开始出现于社会文本中的词语，其基本含义是：对一个民族的忠诚和奉献，特别是指一种特定的民族意识，即认为自己的民族比其他民族优越，强调促进和提高本民族文化和本民族利益，以对抗其他民族的文化和利益（徐迅，1998，P40）。“民族”的概念是民族主义的核心，尽管在字典或常识中，“民族”通常是指具有共同的族群传播、语言及历史，居住在由明确边界所划定的领土之内的大部分人民，而事实上，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并没有什么原生性的、神圣的、不可质询的起源，领土、种族、语言与文化都不能定义一个民族，换言之，“民族”并非指向一个永恒的“事实”世界，而是一种象征性的所指对象——一个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想象的共同体”（安德森，2003）。我们对自身民族的想象和认同并非来自于某个文化神秘地，而是由一个个历史事件、民族英雄、出土文物、民间传说共同建构起来的，它们以各式各样的文本呈现出来，共同讲述着一个民族的神话，为认同于它的个体带来安全感和自信心，使他们自愿承担起神圣的历史使命。民族主义这样一套包含着文化传统、价值观念、信仰和民族优越感的话语体系在历史不同阶段都表现出强大的动员社会资源、凝聚人心的力量，为建构现代民族国家找到了最好的合法性；同时，在政府的号召、政党的鼓吹和理论家的证明下，民族主义话语本身也演变成为神圣的文化符号，并发展成为当今世界最为强大的社会和文化思潮。与任何一种社会现象一样，民族主义的意义并不是先天地存在于各种文本和行为中，它是传播的产物，文化的产物。为了具体描述这一过程，我们借用经济学中“生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