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历史研究》2003年第l期孙中山与援闽粤军●韩真摘要：“援闽粤军”是孙中山先生亲自组建的一支由革命党人掌握的武装力量，是国民党最早的“党军”。在孙中山的呵护、裁培下，援闽粤军在福建成长、壮大，建立了闽南护法区，并最终打回广东，推翻了桂系军阀的统治。孙中山适时调整政策，为援闽粤军的生存发展争取相对宽松的环境，孙中山是援闽粤军的总军师和“后勤部长”。关键词：孙中山；援闽粤军；护法运动中图分类号：E29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451(2003}01—0053—07援闽粤军是“黄埔建军”前由孙中山一手组建起来的国民党的“党军”，其在保卫和巩固广东革命政权，实现孙中山的民主革命理想方面起了重要作用。本文拟探讨孙中山与援闽粤军的关系，评价孙中山在护法武装斗争中的谋略和作用。一、冲破阻力，寻机建军；既当军师，又当“后勤部长"1917年夏，针对段祺瑞拒绝召集国会和恢复民元约法的行径，孙中山怒不可遏，他联合西南军阀和广东地方势力在』。州掀起了反对北洋军阀的第一次护法运动。护法需有资本，吃够了手中没有武装之苦的孙中山，以“舰队南下粤海的开拔费由孙中山捐助30万元，以后军饷向华侨筹集”①为条件，说服了北洋政府海军总长程壁光和第一舰队司令林葆怿，率第一舰队10艘舰只南下护法。1917年8月广州护法军政府成立，孙中山任大元帅。从法理上说，军政府是统辖西南护法六省的最高机关，但实力派桂系陆荣廷和滇系唐继尧与孙中山貌合神离，心怀异志。他们不仅不就任元帅职务，还策动桂系的广东督国陈炳昆和莫荣新对军政府明阻暗挠，造成军政府形同虚设，困难重重，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军政府无“军”。程壁光的海军在驻粤各军中立场接近于孙中山，但海军局限性大，而且程壁光毕竟不是革命党人，他奉黎元洪为合法总统的观念始终未变，执行孙中山的命令不是无·气3·万方数据民国军事·孙中山与援闽粤军条件的。1918年2月程遇刺身亡，护法海军逐渐倒向能为其提供饷粮的桂系军阀除海军外，“仅有李福林、魏邦平、黄明堂等少数粤籍军人，及滇军师长张开濡表示拥护孙中山”④。这些部队不仅力量薄弱，而且另有指挥系统，并非孙中山能调遣。总之，在众多军队的广东，真正属于孙中山的几乎没有。没军队的“大元帅”其尴尬地位可想而知。严酪的事实迫使孙中山不得寻机组建属于自己的军队，以摆脱受各系军阀掣肘的困境。援闽粤军即在此背景下建立起来的。1917年底，在政治上倾向孙中山的广东省长朱庆澜受桂系排挤而卸职，离职前提议将20营省长亲军(警卫军)交海军，改称陆战队，由陈炯明指挥。此议给予孙中山建军一个极好的机会，但遭桂系的强烈反对，久拖未决。后孙中山采取重大妥协，～是示意胡汉民放弃民选省长的位置；⑧二是向陆荣廷保证这20营部队不留广东，待机向外发展；三是支持莫荣新取代陈炳昆出任广东督军，换取莫同意亲军改编事宜。1917年10月，潮梅镇守使莫擎宇受段祺瑞运动宣布独立，闽督李厚基令臧致平部予以支援，旋虽由桂军将之平定，但闽军仍在压境，莫荣新为利用陈炯明攻闽以保两广地盘，“乃允予陈炯明兵20营，令其攻闽，且称援闽粤军总司令。”④牺牲局部利益换取桂系妥协的策略，终于为孙中山和中华革命党争取到一支真正属于自己所有的军队，这在孙中山民主革命历史上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正如孙中山在1918年1月15日宴请援闽军将领时所说：军政府发起时“尽属文人，只可名为文政府。今得诸君拥戴，从此军政府可望发展。”⑨“粤军为吾党之主力，实力所萃，务宜爱护保存，努力维持，以为国用。”@孙中山在广东受滇、桂军阀掣肘的险恶环境下，以及辞职到沪后，为维持这支寄托他全部希望的军队而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努力为之谋划一切。首先，作为这支军队的缔造者和总军师，孙中山对其领导层做了周祥的安排。他认为陈炯明不是军人出身，战阵之事并非所长，遂指派中华革命党军务部副部长邓铿为总司令部参谋长，以军政府军务部长许崇智屈就支队司令，“许慨然应允。”④邓铿并推荐原沪督陈其美部下蒋介石和前南京临时政府警察总监吴忠信为总司令部上校参谋。“蒋、吴二人均表示以此来志在追随中山先生革命，非为陈炯明个人卖力。”⑧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