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金与无政府主义的决裂摘要：作为20世纪最为著名的无政府主义理论家之一，默里?布克金在晚年却与无政府主义彻底决裂了。本文系统评述了布克金一生所经历的两次思想转变过程。他曾经是一名马克思主义者，但战后工人运动革命性的缺失使他走向了无政府主义。他将一些新的理念比如后稀缺、反等级制和自发性等引入了无政府主义，使其展现出了新的活力，并发展出一种系统的社会生态学理论。导致布克金与无政府主义决裂的原因在于他对面对面的直接民主的倡导，认为它是走向生态理性社会的最好制度形式，但主流无政府主义却坚决反对任何统治形式包括直接民主。结果，布克金从将其理论“自由进步的自治市镇主义”界定为“无政府主义的民主向度”，直到与无政府主义分道扬镳，明确提出“自由进步的自治市镇主义”是一种独立的意识形态，并将其称之为“生态公社主义”。关键词：默里?布克金；自由进步的自治市镇主义；社会生态学；生态公社主义；绿色左翼：D0-05文献标识码：A：1671-1165（2011）03-0023-16在默里?布克金（MurrayBookchin）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中，他是作为一名重要的无政府主义理论家而知名的，而且很可能是20世纪涉猎最广泛和最具创新性的无政府主义者。2006年7月布克金去世时，《时代周刊在线》称其为“在超过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北美最重要的无政府主义思想家”。【sup】①【/sup】但事实是，在他去世前，布克金已不再承认自己是一名无政府主义者。然而，这种决裂却很容易被忽视。在他去世之后，笔者注意到，布克金的很多崇拜者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远离了无政府主义，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并不理解其中的原因。这其中的缘由应该为人们了解，作为他近二十年的伴侣和合，笔者得以近距离地观察这一系列事件是如何展开的，或者说，默里?布克金是如何与无政府主义决裂的。一、从马克思主义到无政府主义（一）生态学布克金总是说：“要理解一件事物，你需要知道它的历史。”所以，为了理解布克金和无政府主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首先回到20世纪50年代，那时他正经历着从马克思主义向无政府主义的转变。1948年，作为汽车工人联合会的一员和工会谈判代表，布克金参加了工会组织的一场反对通用汽车的罢工。结果是，工人们成功获得了季度生活费的提高、公司付费的健康保险和养老保险金以及延长的带薪休假时间，而交换条件是工人们在两年时间内放弃罢工。这一结果使他确信，工人阶级将不会成为最基本的革命原动力，与马克思主义的预测不同，资本主义将不会使工人阶级“极度悲惨”以致掀起反抗自己的革命。相反，工人将努力在资本主义制度内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这一认识一定带给了布克金极大的痛苦，毕竟他是一位坚定的反对资本主义的革命者。如果工人阶级不再会推翻资本主义制度，那么，谁将来担当这一使命呢？又将在何种条件下发生呢？否则，资本主义发展的极限又在哪里？自那时起，他开始对环境问题感兴趣，比如通常用于农业和食品储藏中的化学制剂――除草剂和杀虫剂。他认为，这些化学制剂会有害于人们的健康，甚至会导致癌症。1952年，他在一篇比较长的文章《食品中的化学制剂问题》中提到了这一问题。【sup】①【/sup】他认为，资本主义发展的极限可能在于自然环境或生态的极限，但它产生的问题却会不分阶级地影响到所有人。在一场反抗资本主义的生态革命中，革命的原动力将不再是工人阶级而是人类社会整体，反资本主义可能会成为一种跨阶级的普遍利益。这一假设――公民而不是工人阶级是最重要的革命原动力，在他此后的人生中一直占据了基础性地位。①MurrayBookchin,TheProblemofChemicalsinFood.本文及其他引文都可以从“无政府主义档案”（AnarchyArchive）网站上找到，参见dwardmac.pitzer.edu/Anarchist_Archives/bookchin/Bookchinarchive.②MurrayBookchin,‘Deepecology,anarcho----本文来源于网络，仅供参考，勿照抄，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syndicalism,andthefutureofanarchistthought’,inMurrayBookchinet.al.,DeepEcologyandAnarchism（London:FreedomPress,1993）,p.54.③MurrayBookchin,Anarchism,Marxism,andtheFuture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