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和而不同”——论苏轼与秦观的交谊摘要：秦观无疑是苏轼最中意的弟子，元丰时期是其相识、相知阶段，元、绍圣、元符时期他祐们政治上同升并黜。“苏子瞻于四学士中最善少游”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政治、文才、生活诸方面的契合，但他们和而不同的相处、相交之道，对于今天的我们更有启发意义。关键词：苏轼；秦观；交往；原因；意义中图分类号：I207.62文献标识码：A秦观无疑是苏轼最中意的弟子，在古代和现代都受到了相当的关注。叶梦得《避暑录话》载：“苏子瞻于四学士中最善少游。”[1]小说、戏曲中由此留下了他们之间无穷的话题，比如《苏小妹三难新郎》之类[2]。现当代对苏轼与秦观关系的研究热情不减，于翠玲按时间顺序对其交往进行了梳理[3]，崔铭从思想、性格的相融相契，特别从元丰时期的患难真情进行解读[4]，朱安义认为秦观才学出众，两人脾气相投，因而心神交契[5]、李显根从家庭教育、人生经历、宗教态度、诗词创作四方面对其相知相契作出了阐释[6]。苏轼、秦观同为文学大家，受到关注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其关系展开深入探讨也很有必要。笔者拟从苏轼诗文角度梳理他们的关系，进而探讨其感情深厚的原因及意义，以就教于方家。一、苏轼与秦观的交往关系苏轼与秦观的交往，虽然已有多人论述，但真正按历时性梳理并划分阶段的并不多。笔者按历时性进行梳理，将其交往分为三个阶段。（一）元丰时期——相识、相知阶段苏轼与秦观的最早接触人们说法不一。《冷斋夜话》对苏轼与秦观的最早接触曾有戏剧性的描述：东坡初未识秦少游，少游知其将复过维扬，作坡笔语，题壁于一山寺中。东坡果不能辨，大惊。及见孙莘老，出少游诗词数十篇，读之，乃叹曰：向书壁者，定此郎也？（惠洪《冷斋夜话》卷一“秦少游作坡笔语题壁”条）苏轼“复过维扬”当为杭州通判任满赴密州，时间为熙宁七年（1074年）。于翠玲认为“秦观初识苏轼，不可能在熙宁七年”[3]，应该是有道理的。从苏轼诗文角度分析，他们的正式交往当在元丰元年（1078年）。是时苏轼任职于徐州，《苏轼诗集》留下了他们相交的正式记录，比如《次韵秦观秀才见赠，秦与孙莘老、李公择甚熟，将入京应举》[7]826-829、《太虚以黄楼赋见寄，作诗为谢》[7]869-870、《次韵参寥师寄秦太虚三绝句，时秦君举进士不得》[7]904-905等。是年苏轼43岁，秦观29岁，从苏轼诗歌标题大致可以了解秦观与苏轼初次交游的相关情况：秦观与苏轼的朋友孙莘老、李公择甚熟，入京应举路过徐州得以与苏轼相识；秦观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未中，秦观与参寥是朋友等。徐州别后，苏轼曾给秦观书信，一是对其落榜的安慰：“然见解榜，不见太虚名字，甚惋叹也。此不足为太虚损益，但吊有司之不幸尔。”[8]1534一是从其随便态度可以看出相互关系已经相当亲密：“太虚书乃尔杂乱，信昨夜之醉甚也。本欲别写，又念欲使太虚于千里之外，一见我醉态而笑也。”[8]1535元丰二年（1079年）三月，苏轼自徐州迁湖州，途经高邮，与秦观、参寥结伴同游，苏轼有《游惠山（并叙）》[7]944-946、《与秦太虚、参寥会于松江，而关彦长、徐安中适至，分韵得风字二首》[7]947-948、《次韵秦太虚见戏耳聋》[7]950-951、《泛舟城南，会者五人，分韵赋诗，得“人皆若炎”字四首》[7]975-978等，一路诗酒唱和，相得甚欢。紧接着发生的乌台诗案、黄州流放，使苏轼与秦观的交游经历了考验。在苏轼的交游中，乌台诗案、黄州流放在其情感倾向中占有特殊的分量，笔者在以前的论文中有所论及，不赘言。元丰二年（1079年）七月，乌台诗案爆发，秦观得知苏轼“被旨入都”的传闻，扁舟渡江至吴兴，直到“具知本末之详”。元丰三年（1080年），苏轼谪于黄州，很多人与苏轼断绝了联系，而秦观却与苏轼保持着密切的交往。《苏轼文集》有《秦太虚题名记》，回忆去年中秋情况，表现了对秦观的思念：“因录以寄参廖。使以示辩才，有便至高邮，亦可录以寄太虚也。”[8]398特别是黄州期间给秦观的书信，内容极为丰富。一是写信指点秦观著书、应举：“太虚未免求禄仕，方应举求之，应举不可必。窃为君谋，宜多著书，如所示论兵及盗贼等数篇，但似此得数十首，当卓然有可用之实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