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抗抗的短篇小说《沙暴》中的人性书写[摘要]张抗抗自1972年发表短篇小说《灯》以来，她的作品一直倍受文坛关注，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女性自身命运的关注，更是因为她作品中所表现出的复杂人性。作家将历史、社会和人性融合在一部作品中，通过人物的个性特征，将多维复杂的人性表现得淋漓尽致。短篇小说《沙暴》就是这样的作品。《沙暴》以沙尘暴为背景，以“意识流”的手法刻画主要人物，并连接着时间的维度，跟随着主人公的思想，一步一步跳跃到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并在这个过程中，深刻凸显出复杂的人性特征。[关键词]张抗抗沙暴人性[中图分类号]I20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5）01-0085-01人性，即人的本性，指在一定社会制度和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基本性质或属性，是在根本上决定并解释着人类行为的那些固定不变的人类天性，是人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统一。在当代文学史上，很多作家表现出对人性的长久关注，“小说家对人类行为的因果臆想只能是开掘人性的一种揣测”①，“以文学探讨人性，以哲学论证人性，最后再以规范化道德伦理的形式进入社会生活，这是人性从茫茫原野一步步走向最高殿堂的必由之路。”②在大多呈现人性的作家中，张抗抗有其独到之处，在她对人性的深度再现和深刻挖掘中，我们看到了生命的真实和张抗抗的深刻。《沙暴》是其代表作品，作品中人物虽少，但所呈现出的人性特征却非常深刻。作品中自私自利的吴吞及在矛盾漩涡中挣扎的辛建生，勾勒出她笔下独特的人物形象与独特的人性特征。一、人性的暗月亮――自私自利的吴吞现代文艺评论家邹平曾说：“人性具有正负两种价值。所谓的人性正面价值是指人性中的永恒部分，它像夜空中的明月一样照亮着我们每个人；而人性中易变的部分亦即总是受人类社会发展阶段限制、剥夺或禁止、惩罚的人性因素称之为人性的负面价值，尤其是限制和剥夺的人性因素，在漫长的人类社会某一阶段会使人看不见它们的存在，就像月亮把它的另一面永远藏起来不让人类看到一样。这就是人性的‘暗月亮’，而作家们永远对这‘暗月亮’充满了好奇和思考，于是在大量的文学作品中留下了具有审美价值的诸多充满人性负面价值的人物形象。”③人性的“暗月亮”就是人性的弱点，作者笔下的吴吞则是人性“暗月亮”的代言人。《沙暴》中的吴吞是当年在内蒙古下乡的知青，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他以寻求自我利益为主要目的。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他虽是一个受害者，但他恰恰利用了那段特殊的时刻，来满足自己的利益。作为牧业小队长的吴吞，为了争当知青的典型代表，不惜砍伐了宝力格牧场被牧民们敬为神树的五棵松树。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似乎大家都成为了“款爷”，而吴吞也不甘示弱，决定成立一个草原经济开发联谊会，他堂而皇之的借口是，“这个联谊会是用来协助当地牧民发展畜牧业、农副业的深加工的，也算是老知青在现有条件下为牧区做的一点新贡献”④。而实际上他是用这个借口说服辛建生这个神枪手为他再次猎鹰。“老鹰的爪子，去弄它个百十对，不费什么劲，一次就能赚好几万啊。”⑤又是利益的驱使，又是一次罪恶的开始。在吴吞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性的“暗月亮”。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朋友，破坏自然。作者用简单的笔数勾画出了吴吞独特的人性特征，并将人性的弱点表现得尤为突出，引人深思。二、人性的复杂性――在矛盾漩涡中不断挣扎的辛建生每一个人都有两张皮，因为人本身就是一个相互矛盾的高级动物。求生存乃我性，求物欲更乃我性。同一个人，可以再不同的时间表现出不同的人性特征甚至是完全截然相反的特征，折射出各种各样的人性表象。《沙暴》中的男主角辛建生的形象就是一个例证。他自高自傲，在宝力格牧场为了证明自己的枪法精准，不惜猎杀老鹰，倒挂在马背上炫耀，“在老鹰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他觉得整片天空都是属于他自己的”⑥。知青生活结束后，他成为了工厂设备科的小职员，每天下班后唯一重要的事就是和女儿一起看《动物世界》，每当看到老鹰猎食的画面时，他都会有一种“负心”的感觉，并为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和内疚。但当吴吞找他一起再次踏上猎鹰之路时，在物质与精神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