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议民主与直接民主相结合的新民主诉求——西方生态主义基层民主观探析金纬亘(江西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南昌330013)关键词:生态主义;基层民主;直接参与;政治自决摘要:鉴于西方代议民主的官僚主义化弊端严重,生态主义主张一种直接参与性基层民主,它是一种在新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对将古典直接民主与现代代议民主相结合的民主形式的新探索。其根本特点是诉求一种在不摧毁现有代议民主体制的基础上,加强公民的直接参与性,即为现有代议民主注入更多的直接民主因素,以实现政治自决。它并不完全否定或要求取缔中央政府作为共同体的决策中心的作用和地位,但要求决策形成过程的重心向基层转移,从而达到矫正代议民主的不足、促进合法决策、制约行政权的膨胀、培养公民精神,以实现人类社会自身及其与自然的双重和谐与可续发展。中图分类号:D03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40(2006)03-0053-04西方生态主义发展至今,已初步形成了自身的范式与核心价值观。其中生态优先、社会正义(社会责任感或人权)、基层民主、非暴力是“四大支柱”原则,它们往往直接体现了生态主义运动与绿党所信奉遵从的生态哲学与生态政治学观念,同时又构成了绿党及生态主义运动斗争中不可调和的限度,任何政治协议与妥协让步都不能以牺牲这些原则为代价。这些原则或价值观有着内在联系的整体性,但笔者认为,其中的基层民主是核心。这不仅是因为其它原则是基层民主原则的展开或具体体现,更因为基层民主最突出地体现了人的主体性地位,而主体性地位的突出,体现出任何原则的选择最终都只能归结为人的选择,否则就只能是空话。可见,基层民主原则是其它原则的保障。还因为任何原则的贯彻执行若离开了基层民主原则,便难免会偏离人的主体性目的的方向。作为代言人的科尔曼在论述将现存社会改造成生态社会的“转变运动”过程中,也“把基层民主视为生态社会的根本特征和转变运动得以成功的中心环节”。[1](P113)生态主义的基层民主并不否定代议民主,而是要在代议民主中注入更多的直接参与性民主元素而使民主更趋完善。基层民主理论在实践层面的现实体现也是理解生态运动在西方政治发展过程中的晴雨表。非集中的、以社区为权力中心的、内部团结合作和直接民主控制为主要手段的基层民主政治。在这种社会政治构架下,政治社会权力的非集中化分散化和个人、社区自由自主的最大化达到有机统一,并实现权力只是服务于市民生活手段的政治目标。既然现行的议会民主和政党竞争已在阻止公民的政治参与并导致政治失望,就只有用社会政治生活中大量引入直接民主、政治自决等手段来克服。否则,它就会“导致民主制度的衰败和民主意识的破坏,甚至引致对自由的恐惧”[2](P125)并进一步加深对自然环境的破坏。生态主义认为,传统的政党政治已经与大资本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垄断性大财团通过游说、贿赂(包括表面的合法性捐赠)等种种手段影响甚至参与国家和各级政府的决策,权力日益集中在少数权贵手中。上层决策者们由于其官僚化和等级化的庞大组织结构已经与下层群众相脱离,丧失了社会责任感,无法再体现和维护下层群众的愿望和利益。这除了造成社会矛盾的日益加剧,同时也裹挟来生态危机对全人类的生存威胁。生态主义认为,既然精英统治对民主政治的阻挠与破坏带来了如此困厄,摆脱社会与生态困境的出路,只能寄托于创立新的民主形式与体制。罗伯特·达尔(RobertDahl)在其《民主及其批评者》(1989)中提出了“民主的三次转型”的概念,并认为将来的努力方向是建立一种新型的民主,这种民主既保留现有代议民主的基本特征,又更好地反映古典(直接)民主的理想。生态主义正是要作出这样的努力。一生态主义主张未来民主制度的理想形式,是一种收稿日期:2006-03-31作者简介:金纬亘,江西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当代西方政治思潮。53如果说“以权力制约权力”是西方民主体制建立的起点,中间经由“以社会制约权力”的发展,那么“以参与制约权力”则是西方民主政治发展的最新形态。“权力制约权力”的思想,是自由主义思想家洛克和孟德斯鸠提出的。洛克在《政府论》中首倡了分权与制衡原则,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进一步将之加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