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袁将军的苦茶》①：卡普拉的宗教殖民臆想■黎煜∥1922年以来，英国海军退出远东，美国在华势力逐渐赶超英貉国。当美国政府对中国领土越来越兴趣大增时，美国电影对中国题材也兴趣盎然。30年代美国银幕上出现了第一波中国题材热：卡【摘要】普拉在《美国疯狂》(AmericanMadness)无缘1932年奥斯卡奖后，马上把目光投向中国，执导了《袁将军的苦茶》(TheBitter描写白人女性与华人军阀之间跨种族恋爱的TeaofGeneralYen，Columbia，1933)和《失去的地平线》(Lost影片《袁将军的苦茶》，是美国20世纪50horizon，Columbia，1937)；冯·斯登堡以《t-海快车》(Shanghai年代对华殖民扩张背景下的产物。导演卡普Express，ParamountPublixCorp，1932)摘得1933年奥斯卡拉借爱情包装讲述了一个宗教殖民的故事，最佳摄影奖桂冠：改编自赛珍珠同名小说的《大地》(TheGood借华人异教徒的他者之镜建构西方福音传播Earth，MGM，1937)荣膺1937年第10届奥斯卡最佳女演员、者的“自我”之像。借此，影片最终将爱情叙事置换为政治寓言，将美国对华宗教殖民最佳摄影奖。的企图转化为拯救异教徒的英雄壮举。艺术与权力的弧线将美国的政治家与艺术家连接在一起，编织了银幕上的中国图景。《袁将军的苦茶》就是诞生在这样的文化语【关键词】境之下，并追随了殖民话语策略：即把华人定格为与白人相反的种族，以便辅佐美国的扩张政策，确立统治的必要性。就像后殖民主宗教殖民福音传播者异教徒义理论家霍米·巴巴(HomiK．Bhabha)所说，“殖民话语的目的，跨种族恋爱俘虏叙事是要把被殖民者分析为在种族根源上是退化的种群，以便证明征服是合理的，并建立起行政和指导体系。”o对于爱情题材驾轻就熟的卡酱拉巧妙利用跨种族恋爱包装宗教殖民故事。他派遣妩媚动人的女性传教士枚根(MeganDavis)，让华人军阀袁将军将其俘虏到夏宫，以便给枚根提供传教机会。她以性感人，以情动人，最终将一个冷酷残忍的异教徒引向善途。在枚根的谆谆诱导和以身相许下，袁将军改变了处死其小妾马丽(Mah．Ii)的初衷。在遭遇马丽与李上尉联手兵变后，袁将军非但没有伺机东山再起，反倒服毒自杀。卡普拉在宗教殖民臆想中，华人被塑造为野蛮的异教徒，自人被神话为福音传播者。影片的叙事张力表面上来自于男女双方的情万方数据蜃鼍虢愍嵩璺学报感推进，实则源于福音传播者的一次次努力与异教徒多。化妆师根据这两个要求来努力：首先把亚瑟的上的一次次抵制。当他们最终擦亮爱情火花之际，正是眼皮化得圆一点，平展一点，然后把他的眼眉刮掉三宗教殖民成功之时，也是华人男性自取灭亡之日。影分之一。看完定妆照，卡普拉比较满意，“银幕上的片证明了善良的美国人来到中国不是作为侵略者，而他显得很奇怪——非常深邃。僵硬的上眼皮使得他的是作为启蒙者；也证明了没有基督教的传播，中国将眼睛一直处于半闭合状态。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看会依然“落后时代2000年”(影片中枚根的原话)。起来不再像一个纯正的白种人，他的脸看起来很自然，不是被强行扭曲的”。@一．他者之镜：邪恶的异教徒除了外貌上的改动外，卡普拉又按自己的想象增添了一些动作，他让亚瑟迈着古怪的、很长很慢的步当殖民者的殖民梦幻蔓延到中国这块落后的土地态，让其长长的手臂在走路时与腿平行摆动，然后把上时，袁将军与其他军阀别无二致。他集外形上的东摄影机放低到一个最能强调其怪动作的高度。经过自方他者、文化学上的中西混生物、性别学上无欲的强己得意的改造，卡普拉认为：“尼尔斯·亚瑟就变成了奸犯、宗教学概念上的异教徒为一身，只不过再次赘袁将军——冷酷的、受过教育的、神秘的、具有迷人言了野蛮凶残的华人男性刻板形象。的魅力。”o这样，一个由卡普拉异化加工的袁将军就诞生在1．外形上的他者奇观银幕上：僵硬的面孔，带着迂腐的、学究式的书面口早期好莱坞电影中的华人男性从来不是由华人演音，一双半张半闭的吊眼，迈着同手同脚的奇怪步伐。员扮演，白人饰演有色人种在20世纪上半叶已成惯例。在此，卡普拉使用了塑造“刻板形象”的一个重在好莱坞历史中，白人享受着扮演“黑色的脸”、“红要手段——用表语代替主语，用个别代替一般，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