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砥柱”的密码朱珉迕茅冠隽杜晨薇关家垴，山西武乡蟠龙镇东部一个典型的太行山区小山村。70多年前，这里是太行抗日根据地的腹地，距离武乡八路军总部砖壁村仅十多里路。1940年，这里见证过一次堪称惨烈的战斗。有人说，一部抗战史，让中华儿女尝尽了人间全体的滋味，有凄凉和屈辱，有抗争和牺牲，有独立和觉醒。这一切叠加在一起，才有了结果的告成。这是一段怎样的历史？我们从这里启程，沿着太行山，重寻八路军的踪迹，探索告成的答案，探索“中流砥柱”的密码。18次必死的冲锋讲到关家垴，崔韶光哽咽了，她是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干了一辈子的讲解员，这段故事不知讲了多少次。关家垴战斗发生在1940年10月30日到31日，是百团大战第三阶段最大的一次进击战役。那两个血战的昼夜，八路军到底牺牲了多少人？崔韶光说她看到的大量公开资料写着，“我军牺牲了500多人”。一位亲历的老战士却报告她，战役终止的时候，关家垴满坡满沟铺满了战士的尸体。“500？或许远远不止。”关家垴村是我们临时抉择去的。在当地的红色景点列表里，这里甚至排不进前三位，当地人说，那不过一座孤寂的山头罢了70岁的关卫平是我们在山上偶遇的。关家垴打仗时，他的父亲30多岁，参与了埋尸。清洁战场前后花了十二三天，当年好多村民都来埋烈士。一层尸体，一层土，一层尸体一层土，就这么埋。埋了多少？没人敢去数这个数。也实在没法数，埋的有时是一只胳膊，有时是一条腿，有时是半个脑袋……“关家垴战斗，18次的冲锋，人人都知道，冲上去就是送死，他们还是上去了。”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崔韶光多数次重复过这句话，每每哽咽。崔韶光抢救式地采访过好多革命老战士。她每次都问对方一个问题，关家垴到底牺牲过多少人。她所能见到的八路军和他们的子女，没有一个人能说清这个数字。有一位老八路制止她“你不要问了，我不会报告你的。假设当时你在，你也会上去的。”“由于这不是生死。这是我们的土地。”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1937年8月下旬，中共中央召开洛川会议，抉择开发敌后战场。太原失守后，正面战场几无胜算八路军创造了晋察冀、晋西北、晋冀豫、晋西南等敌后抗日根据地，打起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假设把当时的时局比作棋局，那么一块块敌后根据地就像是下围棋做活的“眼”——日本兵力供应缺乏，无法占领全中国;在敌后，看起来是日军围困我们，其实是一个个“棋眼”在爆破敌方势力。这样的策略既分散和削减侵华日军的气力，减轻了正面战场的压力，且能急速填补因正面战场作战失利留下的空白，压缩敌占区的范围。而在山间，还有更加的战术。“峪”，北方地区多见的山谷。平型关大捷，发生在“蔡家峪”，八路军总部，也曾设在“王家峪”。王家峪的八路军总部，是4座相连的四合小院，小院依山而建，靠山一侧房屋为窑洞布局，窑洞里不仅能藏粮食、武器，还能当地道。当时，太行山西麓的武乡沟连沟、洞连洞，既能藏身，又能战斗。平型关以北老爷庙邻近的山沟有一条马路，叫乔沟，是日本车队必经之路。乔沟地形一边高一边低，从戎事角度看很适合伏击。起初，八路军靠的，就是这种经济实用的作战方式。打到涞源，还是依靠伏击。雁宿崖三面环山，中间是一条沟，有点像个口袋。雁宿崖战斗持续了一天，大早上钻进伏击圈的日军，除了指挥官和少数几个人逃跑，其余全军覆没。八路军缴获了炮、机枪、步枪、骡马和片面军品。伏击的那个连队，一半战士换了枪。“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小米步枪”毕竟是怎么赢过“飞机大炮”的？这里有片面答案。告成之最深厚的根源但还有答案。游击战的主力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正规军”。这是一支不断变化的特殊军队1937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部队规模大约5万人，到1940年8月，已经进展到50余万人，还有大量的地方武装和民兵。1939年到1940年的两年，敌后抗日作战1万余次，粉碎日军1000人至5万人的“扫荡”近百次。后来记述时，对这些作战主体的描述用了一个词——“抗日军民”。《论耐久战》中，毛泽东用了一个好像的词：“兵民”。“兵民是告成之本，”他写道，“战役的告成之最深厚的根源，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