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怀乡症患者的努力|去国怀乡撰写时间：202X年XX月XX日摘要:文章对朱天文力作《巫言》进行症候式解读,揭示小说家独特叙事策略背后的主题诉求。小说文本在表达对技术时代强烈疏离感的情绪表征背后,隐含着朱天文对台湾综艺化时代景观的美学批判,由此展开以艺术拯救碎片化生存现状的文化努力。关键词:症候;综艺化;技术;碎片化;文化原乡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0677(2021)1-63-05历时八载,嗜字成巫,自称写字人的朱天文化身为“巫”,终将其“巫”言道于世人听,自202x年台北NK印刻出版公司全文出齐,到202x年上海人民文学出版社简体版问世,台湾、香港、大陆两岸三地读者已尽悉获阅,一时之间,作家同好如阿城、虹影、舞鹤,评论界亲友如唐诺、王德威悉数推崇备至。202x年末《巫言》获得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主办的第二届“红楼梦奖”评审团奖,坊间更冠之于朱天文“巅峰力作”之誉。力作问世之际,作者本人一改幽居多年的生活情态,活跃于世,欣然接受各种访谈。从凤凰卫视的谈话栏目《锵锵三人行》到《外滩画报》,朱天文皆侃侃而谈,却又反复强调“我写散文是有想要沟通的对象,但写小说,不沟通的。”巫者,“绝地天通”,其所握有的预见、呈现真谛的神秘力量,自非我辈凡夫俗子、普罗大众所可了然,在这个众神告退的现世代,朱天文以巫者自期,更是应有其深幽希冀,所以各路方家不殚心力,以求辟出路径,让读者迹近其“众妙之门”。唐诺捻出卡尔维诺,讲两者的神似关系,确是比“巫言”本身更迂回繁复。王德威论《巫言》水准与莫言《生死疲劳》难分伯仲,却依然从胡调张腔的谱系里出。自然朱天文本人绝不认同,早在《荒人手记》时,作者就强调自己这是对老师胡兰成献礼式的告别,挣脱独立之意昭然若揭,此番《巫言》问世,更是反复申说“不要再提张爱玲”。然而是否果然脱茧而出(当然此茧可解读为束缚,同时也是滋养的温床),化身为巫,巫性昭昭?笔者倒是更关注黄锦树的疑问:“然而,仪式完成了吗?”所以本文以此为务,看恍兮惚兮中,是否其道自见?对于《巫言》的叙事,作者本人作如是说:“在只去不回的线性时间上,我一再被细节吸引而岔开,而逗留,每一次的岔开和逗留都是一个歧路花园,迷恋忘返。所以岔开复岔开,逗留再逗留。所以离体又离题,离题即主题。所以我繁衍出自己的时间,不断地离线,把时间变空间。这不是巫术吗?对于使用文字(咒语)的书写者,这是技艺,也是本心。”而对于解读者而言,试图进入每一个歧路花园的路向却并没有那么清晰、明显,故而我们追寻文本潜在流露出的“症候”,借用阿尔都塞阅读马克思《资本论》的“依据症候的阅读法”,藉由《巫言》显在的“局部”、“细节”、离题表述,“通过文本的沉默、空白和压抑而追索着文本的意义”,寻求《巫言》未必明言说出却深蕴其中的主题。面对技术时代的疏离感无疑,即令退守桂花底处,朱天文依然生活在这个相对高度工业化的台湾现时代里,被包裹甚而无法逃脱,尽管她退而又退、减而又减,技术时代的诸种依然渗透向她的生活。我们在《巫言》的文本中,看到了一段嬉笑怒骂且令人捧腹的叙事桥段,朱氏所言之以细节岔开的歧路花园,以其貌似离题而逼近主题,显出其面对技术时代的强烈疏离感。不妨拿来分析,以一斑而窥全豹。“我”这个蜗居的写字人,与现时代保持着审慎的距离,这种隔绝葆有自我的状态以不与人热络交接的方式微弱持续着,然而我不得不与“老板”联系,所以需要传真机,而传真纸却没有了,围绕买“传真纸”这一细节,引出作者对技术文明与个体生活关系传神的反讽写照。话说或一日,家中终于有人上街,如老妈,设若请她代为到银行提款机提款,从出门前慌不及的找老花镜开始,一系列的“闹剧”展开,遍寻屋舍就算找到老花镜出门,而在五花八门的卡中找到对的那张银行卡,对老太太也是不小的考验,好运找对了,还得保证它千万别失手落地,以防老妈弯腰捡卡遂至脑充血,而后要保证她足够明白插卡时辨识得出箭头指示的面向,以免她以为是机器故障,而后关键之关键:密码,要如何标识于封袋外面,以便老妈终于最后过关,而终不至于按错键而被甜美机器女声的提示搞晕?而后即令顺利取到钱而没有被打劫,是否会疯狂购物后把提款弄丢了?所以我“站桂树枝子低低里,目送老妈走出幅盖甚广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