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国家的兴起及其合法性危机自美国行政学大师沃尔多(DwightWaldo)于1948年fl;版《行政国家：美国公共行政的政治理论研宄》一书以來，“行政国家”现象吸引丫越來越多的关注。2017年2月，美国特朗普政府提出“解构行政国家”的目标，行政国家再度成为美国学术界与实务界的焦点话题。美国公共行政学会的旗舰杂志《公共行政评论》(PublicAdministrationReview)于同年推出丫一组专题论文；•芙国多家智库，如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Institution)、传统基金会(HeritageFoundation)等，也围绕行政国家展开了激烈的意识形态争论。本文从思想史角度切入，追踪行政国家的兴起与扩张之路，探讨其合法性危机的根源，以期为当前十国转型时期的国家建设提供理论参考。一、行政&家的理论源泉无论是在政治学文献屮，还是在行政法学文献或公共行政学文献屮，"行政国家"都算得上是一个H频同，也是一个歧见纷呈的同。有学者呼吁为行政国家而奋斗，有学者视之为膂察W家的代名同而对艿加以拒斥。本文无意介入概念的辩论，但学术探讨需要对基本概念的边界加以澄消，故笔奍将"行政国家”的外延界定为三个相互关联、依次递进的维度，且这三个维度都是以某种对比的形式来呈现的。酋先，行政国家足一种“政府国家(governmentalstate)”，相对T市场与社会，国家的力:吊:S著增强，几乎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其次，行政国家足一种"执行国家(executivestate)”，相对于立法权与司法权，行政权空前扩火，行政分支凸敁力最敁著的国家力觉；最后，行政国家足一种"官僚国家(bureaucraticstate)”，相对丁•政务宫，文官体系在行政分支的运作中占据着支配性地位。第一个维度的行政国家，相当于广义的政府或政权意义上的国家概念，之所以说"相当于”，是因力我们只着眼于政府角色与市场和社会角色的比较而不考虑其他因素，侧重指政府不再充当"守夜警察"，而足越來越多地介入社会经济事务。第二个维度限定子国家权力体系中的行政分支或行政机关，侧重于对政治决策的执行：第三个维度的范围最窄，主要指行政机关内部FI常或例行的行政筲理，其组织形态依托于韦伯意义上的官僚制或文官体系，也被称之为独立的"政府第四部门”。行政W家的兴起里然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事，但其意识形态却源远流长，可谓马基雅维里(NiccoldMachiavelli)、霍布斯(ThomasHobbes)、洛克(JohnLocke)和威尔逊(WoodrowWilson)等人思想接力的产物。行政国家“同马基雅维里有-•种令人不舒服的亲缘关系”，这不仅仅因为他开启了现代M家的建构之门，更因为他是"第一位经常把现代含义的‘执行’作为一个主题加以使用的政治作家"。曼斯菲尔徳认为，从马基雅维里的著作屮，可以找到现代执行官的七大要素：一个超常的执行者、处理战争和外交事务所耑要的紧急权力、间接统治、当机立断、执行的技巧、隐秘性、单一执行者。马基雅维里何以极力主张要有一位超常的单一执行者呢？需知他而对的是一个四分五裂、腐败不堪、软弱无能的意大利，他在佛罗伦萨井和国拘任笫二国务厅长官的经历和目睹祖国所遭受的无休止的动荡与浞乱，足激发他政治思考灵感的源头活水。这段经历让他学到的第一课足，统治者的优柔寡断和软弱无能足荒谬和危险的，国家的松治久安需耍某种具有绝对支配性的力虽。马K深感统治者权力与能力的大小对子国家命运的决定性影响，因而主张一个具有智慧、勇气与决断能力的tf主來领导国家。在马氏看來，只耍tf主足强有力的，人民的安定就能得到保障。但马氏并非专制的鼓吹者，他心目中的tf主足国家理由的执行者，足机锊与白我节制的化身，tf主独揽人权并非为个人计，而足为丫更好地执行国家意志，增进社会福祉。马基雅维里的君主“一肩独担”可被视为现代行政权的最早原型，虽然在他那儿只能看到执行者而看不到执行权。到了霍布斯这儿，行政权自身获得了生命，并成为一个独立的机构。由于议会派与保皇派之M的冲突，17世纪中叶的英a陷入了灾难性的内战。生处其吋的霍布斯正是“因内战频频而从事政治著作写作的”，他想拯救自己的祖H，消除可怕的战争状态。雀布斯认为，家必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否则就无法消除各种割据状态，无法确保人K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