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实施：限制与克减——国际法委员会与人权委员会对条约保留意见的相关比较1余少祥2【论文摘要】根据《维也纳条约法公约》及有关规定，国际法上的“保留”通常是指“一国于签署、批准、接受、赞同或加入条约时所作之片面声明，不论措辞或名称为何，其目的在屏除或更改条约中若干规定对该国适用时的法律效果”。由于《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本身对保留并未作任何规定，实践中曾引发大量问题。长期以来，联合国国际法委员会和人权委员会在该公约的保留问题上做过大量工作，并在其草案、决议等文件提出了很多关于保留的指导性意见。总体说来，两委员会承认各缔约国对于公约的保留，但认为保留应有一定限度。其中，国际法委员会主张采取积极措施，包括成立专门审查机构、转变登记保存机关职能等，以达到对各国提具保留的实际限制，并对撤消保留采取比较宽松的做法；人权委员会则更倾向于推动各国国内立法，以“内求”的方式减少缔约国对人权公约保留，并希望成员国接受全部义务。两种意见并不矛盾，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可以相互促进，相互影响。【关键词】国际法委员会人权委员会保留强行性规范限制保留作为国际法中的一项权利，最早是在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出现的。1815年，在签署《维也纳公会最后文件》时，瑞典暨挪威的全权代表罗文汉姆提出一项正式声明，声称瑞典政府将不会接受有关卢卡地区主权和承认斐迪南四世为西西里国王的第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和一百零四条。这被人称为历史上第一个对多边条约提具保留的事例。3国际法上的保留一般包含两层含义：（1）一国的保留声明是该国为了维护有关条约的特殊利益而单方提出的，不能认为这种声明一经提出就直接具有对抗他国或拘束他国的效果，必须至少有一个缔约国接受才能产生效果；（2）保留是各个国家的单独行为，即使一些国家提出了内容相同的保留，也不能将这1本文是笔者2004年11月8日在海牙参加“人权网络第十二次中欧司法研讨会”的发言稿，部分资料参考联合国官方网站国际法委员会和人权委员会历年文件、决议等汇编，由于很多文献没有准确的中文译本，错误和粗疏之处在所难免，请各位专家及同行指教。笔者在写作过程中曾得孙世彦博士大力协助并提供部分英文原始资料，谨表谢意。同时感谢我的导师夏勇教授、张明杰教授和泰跃集团刘军总裁，因为他们的支持，我才有幸参与这次研讨会。2东方公益诉讼律师事务所律师。3FrankHorn:ReservationsandInterpretativeDeclarationstoMultilateralTreaties[M]AmsterdamElsevierSciencePublishers1988.转引石磊：《试论条约保留的概念及与解释性声明的区别》《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8月第23卷第4期。些保留归结为一个保留，因为其他国家完全可以对一个国家的保留提出反对，而对另一个国家相同的保留不予表态或表示接受。保留概念及其发展有相对完整的历程。1935年《哈佛条约法》草案认为，保留是指“一个国家在签署、批准或加入条约时做出的正式声明，目的是限制该条约适用和其他国家或可能成为当事国的国家之间关系的效果”。佩特.马兰科祖克则提出，保留是“一国可愿意接受条约大部分条款，但也由于种种原因反对该条约的其它条款”。11948年，由于各国围绕《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保留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国际法委员会开始准备在条约法公约草案中对“保留”给予一个权威定义。经过布莱尔利、劳特派特、菲茨莫里斯和沃尔多克等努力，国际法委员会实现了这一目的。1969年，《维也纳条约法公约》明确规定，保留是“一国于签署、批准、接受、赞同或加入条约时所作之片面声明，不论措辞或名称为何，其目的在屏除或更改条约中若干规定对该国适用时的法律效果”。1986年《关于国家和国际组织间或国际组织相互之间条约法的维也纳公约》对于保留的阐述也基本沿袭了这一定义。在国际法领域，允许条约保留通常使该条约更具普遍性，而不加限制地保留则毫无疑问破坏条约的目的和宗旨，因此，如何在保存条约的价值和争取条约的普遍参加之间维持一种平衡，一直是国际法理论和实践中一个引起很大争论的问题。《公民权利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