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禅宗自然观的生态美学智慧论禅宗自然观的生态美学智慧邓绍秋(株洲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湖南株洲412007)摘要:禅宗自然观蕴藏着丰富的生态美学智慧,其哲学基础是缘起论与无我论。禅宗自然观包括性即自然、修行的自然性、人与自然的和谐境界等三个方面。研究禅宗自然观的生态美学智慧,具有重要的意义。关键词:缘起论;无我论;禅宗;自然观;生态美学智慧中图分类号:B946.5;B83-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18-2611(2005)02-0061-03一、禅宗的哲学基础禅宗的哲学基础是佛教的“缘起论”与“无我论”。先看“缘起论”。佛教认为,整个宇宙是由各种因素构成的,换句话说,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瞬息万变的,世界上没有独立存在的东西。佛教所谓的“缘”,是结果之所以产生的条件,“起”则是生起的意思。缘起是一切事物生起的因缘。按照缘起论的观点,人与自然相互依存,每个事物都不能够脱离其他事物而独立存在。换句话说,任何微小事物无不蕴含着宇宙的全部信息,所谓“芥子容须弥,毛孔收刹海”,指的就是这层意思。例如,《华严经》就拿因陀罗做比喻,说明世界万物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我认为,佛教缘起论与现代生态学整体论存在相通之处。现代生态学家莱文斯和莱沃丁都认为,整体是“一种由它与它自己的部分相互作用、并与它所隶属的更大的整体相互作用而规定的结构”,生态系统作为一个整体,也是因缘和合形成的。我们要克服生态危机,就要避免笛卡儿的还原论、牛顿的机械观,转向整体论。佛教关于缘起的核心思想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也就是说,世间万物是互为因果而形成的网络系统。印顺大师说:“此”与“彼”泛指因果二法,表明因果间的关系,用一“故”字。由此可见,缘起的简单定义,即是缘此故彼起。既然万物都是因果相连的,所以人类的所作所为不但影响周围环境,而且反过来影响人的身心发展。注重环境保护,也就是对生命本身的珍爱。因此,禅宗生态美学智慧的哲学基础之一是“缘起论”。再谈“无我论”。西方深层生态学的开创者奈斯认为,“自我觉悟”必须经过3个阶段:从“本我”(ego)到社会化的“自我”(self),再由“自我”到形而上的“大我”(self),亦即“生态大我”(ecologicalself)。奈斯认为,当一个人体悟了“生态大我”以后,便没有“利他”与“利己”的差别。因为生态系统中的所有东西,都是“生态大我”中的一部分。奈斯所说的“生态大我”,用佛教徒的话说,就是“无我”。“无我论”其实是佛教“缘起论”的发展。“无我”就是指事物没有自性,必须破除人我执和法我执。佛教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于我们今天解决人类中心主义所带来的危害有很大的帮助,因为人和万物一样,不是实体性存在,自然界也不是实体性存在,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现代西方生态理论也提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反对人类中心主义,主张从宇宙自然的立场出发,以此来解决好人我对立的问题。二、禅宗自然观的生态美学智慧自然是什么呢?禅宗到底如何看待自然呢?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需要先比较禅宗与道家自然观。道家主张人与自然的和谐,人回复到自然的地步。禅宗则认为万物皆空,自然没有自性,只是证空的现象与手段,所谓即色悟空,就是把自然万物(色)当作体悟空的中介。如果说,道家是由自身走向自然,那么,禅宗则是从自然(色)走向自心(空)。自然是道家的寄托,也是禅宗悟道的手段。由此可见,禅宗自然观与道家自然观有所不同:一个是“有”(自然作为精神寄托对象),一个是“无”(自然作为纯粹现象)。禅宗自然观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性即自然。所谓性就是人性的本来面目,本来面目又叫本地风光、本觉真心、自己本分。本心具有超越性、澄明性等特征。禅宗认为,人们之所以不识本来面目,是因为后天分别意识的遮蔽。自性迷佛即众生,自性悟众生即是佛。禅宗已经回到自然的状态,只要顺乎自然,就存在于本性之中,生存就是本性,本性即为佛性。一切都很自然,不需要发问。第二,指修行的自然性。即修行与日常生活融为一体。慧能说:“口说一行三昧,不行直心,非佛弟子。但行直心,于一切法,无有执着,名一行三昧。”[1]后来,马祖道一进一步提出:“平常心是道”,认为日常行住坐卧就是修行。禅宗修行简单得很,不要执着,饥来吃饭,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