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战争起因变化趋势研究许二斌欧洲历史是一部充满战争的历史。尽管欧洲在20世纪下半叶出现过几十年的和平，而且随着欧洲一体化的深入发展，其局势越来越趋向缓和，但欧洲是否从此远离了战争还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我国学术界对于欧洲战争问题的研究，往往侧重于现实的安全机制，对欧洲战争史的研究则主要着眼于对个别战争或某一时期的战争来龙去脉的探寻。本文将在利用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欧洲中世纪以来不同时期的战争起因进行系统的计量研究，进而分析各种战争起因相对重要性的变化轨迹，以期有助于人们预测未来有哪些问题可能在欧洲引起战争。一、本文对战争起因的分类及数据来源国外研究战争起因的著作可谓汗牛充栋，对战争起因的分类也进行过无数次。比如，约米尼（Jomini）把战争起因分为意识形态的、经济的、政治的、公众的、为维护均势的、帮助盟友的以及为了争得或捍卫权利的等。瓦特尔（Vattel）根据起因把战争分为出于必要的、出于习惯的、出于理性的和出于任性的四种。①昆西·赖特在其1942年出版的名为《战争研究》的著作中归纳出了六类最常见的战争起因：对想象中威胁的反应、理想的狂热（宗教、意识形态）、为平息国内不满情绪而转移视线、相信战争威胁的作用、对自卫必要性的信仰、不固定的领土边界，等等。②本文所讲的战争起因是指诱发交战各方出现冲突的问题，也就是交战各方为什么问题而打。即便下了这样的定义，战争起因的内涵还是可大可小，究竟用哪些词汇来表述战争的起因仍是个问题。如果用来表述战争起因的词汇过于概括，那么我们就会发现，历史上每次战争都是由“同样的”问题引起的。反过来，如果用以表述战争起因的词汇过于具体，那么几乎对它们无法得出任何有用的一般结论了。所以，我们用来表述战争起因的词汇应当介于这两者之间，既要足够具体以便将每次战争的起因区分开，又要足够概括以免使每种起因只适合于一两次战争。根据这一原则，我们将中世纪以来欧洲的战争起因归纳为以下15类问题：1.领土（指一切领土争端、边界纠纷和扩张领土的野心等）；2.宗教（指一切与宗教有关的问题，包括教派冲突、教俗斗争及对异教徒的征战等）；3.民族（包括一切由民族解放、民族独立、民族统一和民族矛盾引发的问题）；4.霸权/征服（如果交战目的在于实现对其它国家或民族的控制或影响则属于此类）；5.安全/均势（指对强大邻国军事实力和意图的担忧）；6.政权自主生存（指保卫一个现存政权独立自主地生存的权利）；7.争夺权力（指国内统治阶级内部不是基于合法继承要求的权力斗争，如国王与贵族、国王与诸侯、贵族与诸侯之间及地方与中央之间、不同政治派别之间的斗争）；8.王位继承（指基于合法权利的王位继承要求，既包括对本国王位的要求也包括对别国王位的要求）；9.阶级压迫(包括农民、城市平民和工人阶级的起义、暴动等)；10.商业/航海（指一切经贸、航海方面的问题）；11.荣誉/威望（包括统治者个人的荣耀和民族荣誉、国家威望）；12.抢劫财富；13.争夺殖民地；14.意识形态（指在一个国家发生革命的情况下，其它国家出于意识形态上的原因进行的干涉）；15.其它。对欧洲各时期的全部战争逐一进行从原始资料入手的研究，是任何单个学者穷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的任务，眼下只得采取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借助于比较可靠的参考书籍。1986年由美国《实况汇编》出版社出版的著名战争史专家乔治·C.科恩的《战争词典》（TheDictionaryofWars）一书，(中译本名称为《世界战争大全》)囊括了公元前2000年到公元1984年世界各地发生的1700余次战争，是目前为止国内外学术界公认的战争史方面的权威性参考书。③虽然这部由西方人撰写的辞书在战争条目的选取上存在很大缺陷——它对发生在欧洲和北美地区的战争搜集得十分全面，却遗漏了世界其它地区的一些重要战争——好在我们研究的对象是欧洲的战争，在这方面科恩的著作是可靠的。笔者已将《战争词典》中收录的公元500年以后发生在欧洲或有欧洲国家参加的战争挑选出来，并按年代顺序排列。此外，又追加了1984年以后的3次战争（波黑内战、车臣战争和科索沃战争），一共列出了540次欧洲战争。笔者依据《战争词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