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政策有效吗？——现代西方货币政策观思潮述评杨时革①一、导论：古典学派的“货币中性观”概述在西方货币理论发展史中，关于“货币是中性还是非中性，也就是货币与经济的关系、货币对实际经济有无影响”等问题的研究以及随之而来的货币政策是否有效的争论，从早期资本主义阶段甚至英国工业革命之前就已经开始，并作为一种理论思潮贯穿资本主义的各个历史阶段，成为货币经济领域中最古老、最持久和最重要的论题，至今仍是悬而未决实际上，西方经济学并没有给出一个“货币政策有效性”的定义，相反，主流理论对市场有效性和政策无效性的研究倒是比较深入，而围绕这个问题展开的系统研究最早应追溯到17世纪中叶确立的古典经济学派。古典学派的学者基于对经济过程的“真实分析”，将统一的经济体分为实物面和货币面两个相对独立的部分来进行研究，并将价值理论和货币理论截然分开，从而导致了古典学派传统经济理论“两分法”（dichotomy）局面的形成。古典学派的经济理论体系也因此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瓦尔拉斯一般均衡分析理论；另一部分是传统的货币数量论。前者以瓦尔拉斯、萨伊为代表，研究商品供求与商品相对价格的关系，得出了“商品相对价格决定于商品供求，即决定于经济的实物方面”的结论；后者以休谟、费雪以及剑桥学派为代表，研究了货币数量和商品绝对价格的关系，得出了“商品的绝对价格决定于货币数量，即决定于经济的货币方面”的结论。在古典经济理论体系中，经济面和货币面之间并没有内在的有机联系，而“两分法”的实质在于，它否定了货币对实物经济具有实质性影响和作用，从而货币是完全中性的，这也就从根本上否定了“货币经济”的存在。在古典经济学者看来，货币只不过是笼罩在实物经济上的一层“面纱”，经济的发展取决于“真实”的经济因素。在这种情况下，货币政策自然是无效的。古典学派的“货币中性观”首先遭到了瑞典经济学家魏克塞尔（Wicksell,1898）的挑战,他认为货币对经济有重要影响，但这种影响是通过货币利率与自然利率的背离来实现的，而当自然利率由假想的实物交易决定之后，它就被视作现实中真正观察到的复杂利率的最基本决定因素，因此只要政府或货币当局采取钉住物价的利率政策，使货币利率与自然利率趋于一致，以重新实现经济均衡和物价稳定。可以说，魏克塞尔的货币均衡思想率先将货币因素纳入瓦尔拉斯一般均衡分析框架，提出了用宏观金融手段调控经济运行、实现经济均衡的必要性和政策思路，第一次站在传统古典理论的对立面说明了货币是造成经济扰动的重要因素，但是他的理论对自然利率和货币利率这两个概念的界定是模糊的，正如他自己所说：“实际上货币利率和自然利率的概念，……如何加以严格规定，即使从理论的角度来说，也不免有很大的困难。”②同时重要的是，即使他声称“经济均衡是一种动态的货币均衡而不是实物均衡”，但他的货币均衡理论的核心是要将货币利率调整为与自然利率相一致，从而使货币均衡“适应”实物（价值）均衡。在此前提下，货币当局对真实利率水平和期限结构的影响最多也只能是短期的，而在长期内，货币一定是中性的。魏克塞尔以其累积过程学说在批判“两分法”的基础上创立了他的“货币经济”理论，其基本思想及其分析方法为之后的各经济流派所继承和发展，并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存在。一般认为，魏克塞尔的“货币经济”思想是后来20世纪具有重要里程碑意义的凯恩斯主义货币学说的理论渊源，而有的学者则认为，“这套思想其实是现代货币数量论最根本的基础。”（Smithin,2003）①作者简介：成都信息工程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经济思想史，经济学，金融学②魏克塞尔：《利息与价格》，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52～153页二、现代①西方经济学者对货币政策有效性的认识和发展现代经济条件下，货币对经济的作用是通过货币供求与社会总供求的四角关系来实现的。具体来说，是通过货币供求关系及其运动，作用于社会总供求及其运动。这就必须通过直接或间接的货币供给量控制来调节货币供求。研究货币供给量控制，前提条件是货币供给的实际决定过程。在现代货币经济理论中，关于货币供给的决定存在着明显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