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历史认识中的“历史事实”第一节历史事件和主观化[Ⅰ]历史事实一、从“历史事件”到“历史事实”“历史事实”是历史认识的基本概念或基本问题，因为无论是认识整个人类历史进程还是认识具体的历史过程、历史现象，都离不开历史事实。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说，历史事实是历史认识的基础或前提，是构成历史过程或历史现象、历史事件的“细胞”。在这种情况下，把似乎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即什么是历史事实，它的本质和特征加以研究似乎不是多余的。一般认为，历史事实是指历史上已经发生过的过程和事件，它具有客观实在性，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但是，这些“存在”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都已经是“过去”——距今天较为接近的“过去”或遥远的“过去”。这些历史事实永远一去不返，是无法复员的。这样就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所谓历史事实，不过是历史文献中的、史料中的，甚至是典籍、著作中的“事实”。今天在历史认识实践中所遇到的大量的历史事实，基本上是属于这类的事实，只不过是没有明确地将其强调而已，以至于久而久之，就将这些“历史事实”和确实发生过的客观的历史实在相混淆，代代相传，谬误成了真理。为了探讨历史文献和史料中的历史事实的性质，我们不妨提出“客观历史实在”或“历史事件”这样的概念。它们是指在历史上确实已经发生过了的、客观存在的、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过程，只不过这一切从来没有进入历代人们的认识的领域，因此，这里所说的“客观历史实在”或“历史事件”只是在理论分析的意义上存在，而在历史认识的实践中，他们并不存在，因为它们一旦进入了人们的认识领域，以这样或那样的文献或史料的形式体现出来，它们就不再是“客观历史实在”或“历史事件”，而变成了我们在本节中要讨论的“历史事实”了。不难看出，所谓历史事实，并不是或远远不是客观的历史进程的全部，只不过是人类历史的九牛一毛而已。这九牛一毛是进入了人们的认识领域的那一部分客观历史事件，它们和漫长的、丰富多彩的、复杂的人类进程相比自然是很少的一部分。至于出于某种目的无中生有地伪造历史，或随心所欲地篡改历史，那时一般意义的“历史事实”之外的问题。历史事件成为历史事实的关键，是这些事件进入了人们的认识领域，自觉或不自觉地经过了一个认识的过程。以上诸章节曾在多处论及认识的本质，是在人得意识中反映或观念地再现客观现实的过程或结果。而意识又是与物质既相对立又相统一的精神现象。存在决定意识，无论是个人意识，还是社会意识，都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具有社会性。“人的意识不仅反映客观世界，并且创造客观世界”1意识在积极地、能动地、创造性地反映客观世界的过程，实际上是主观化的过程。当客观的历史事件在“认识——意识”的作用下成为历史文献或史料中的历史事实时，不可避免地会渗透有主观的因素在内，不管人们自己是否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将历史文献和史料中的历史事实——而且是原始的、第一手的历史文献和史料中的历史事实，称之为“主观化[Ⅰ]历史事实”，意思是说即使是原始的历史文献和史料，也是主观化的结果，具体说是第一次主观化的结果。原始的历史文献和史料中的主观化因素，是指客观存在的历史事件在以史料、历史文献的形式出现，成为进行历史认识的“历史事实”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渗透其间的主观性的内容。这种主观性，首先是社会性的内容，同时也包括学识、认识能力的局限造成的主观性的内容，当然也不排除由于个人情感所造成的非理性因素方面的主观内容。尽管如此，这些主观化的因素或主观性的内容，仍然是以客观存在的历史事件为依托而存在的，它们并不是原始的历史文献和史料和的全部内容。主观化并不排除它们首先是客观存在的历史事件这一事实。在现实生活中、在认识论领域之内，“纯而又纯”的，没有丝毫主观性因素在内的历史事实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正因为如此，这类文献和史料才是十分珍贵的，对历史认识主体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二、主观化[Ⅰ]历史事实从以上基本认识出发，人们可能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称原始的历史文献和史料为“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