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有篇日志提到武学造诣，说扫地僧之所以武功最高，是因为他懂得练武要用佛法来化解这个道理。很快就有人表示严重不同意——练武跟佛法有毛关系啊！没错，讲搏击水平的话，中国功夫可能根本拿不出手，在今天的少林寺挑个一流的武僧，和一个一流的泰拳高手竞技，上去就被K.O都有可能。不过，搏击显然不是金庸武侠的话题。金庸小说中的武功境界是一种假想的存在。虽然是假想，但金庸有他严密的逻辑。要明白这个前提，才能聊下去。为什么武功最高的是扫地僧呢？比较流行的解释是他花了最多的时间“上自习”。这个解释调侃的成分居多。大家都知道学习最好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上自习最久的那个人。上自习和成绩的关系大概呈一个“倒U型”曲线——成绩最好的那些人上自习时间较多，但绝对不是最多——当上自习的时间超过某个极限值之后，自习时间越增加，成绩就会越下降。正如化学反应中两种反应物的量存在一个最佳的比例，在此比例下反应速度最快，一种反应物过量或不足都会降低反应速度。此外，从自习效果看，只看书不做题是肯定不行的。学武要实战，而扫地僧一直都是只看书不实战的，这种人居然在第一次实战中就爆发了，所以，“上自习”的解释是缺乏说服力的。比较恰当的解释是：这货有秘笈。这个解释很合理。经常有“江湖派”和“学院派”谁更强的争论，支持江湖派的论据是“高手在民间”。这个问题要视学科属性的不同而定。对文学、艺术来讲，高手绝对在民间。你要是入了党，进了大学课堂，三天两头开研讨会，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搞文艺创作，拉倒吧。但是，对理工科来讲，高手绝对不会在民间，因为民间没有土壤——别说读最新的paper了，你连仪器都买不起。所以，不要成为学院派诗人，也不要成为民间科学家。那么，在金庸的逻辑体系中，武学是属于文科呢，还是理工科呢？显然是理工科。理由有三。第一，导师和教材所起的作用在武侠界和理工科高度一致。武侠界所有的一流高手都有导师，极少数没有导师的也有别人无法得到的一流教材。郭靖的导师是洪七公，令狐冲的导师是风清扬，杨过的通讯导师是独孤求败。石破天没有导师，但他有别人都看不懂的一流教材，段誉也是如此。文科中最牛的人往往是自学成才，或者Boss的水平很烂，自己没有完成学业或者毕业于很烂的学校；而理科中最牛的人背后都有一个大牛Boss，有些甚至有N个大牛Boss，自己必须是牛校毕业，这和武侠界太像了。不过更有说服力的还是下一个理由。第二，武侠界的男女比例和搭配与理工科高度一致。理工科的典型特征是男生多女生少，不仅如此，而且有限的女生资源总是被一小撮儿男生霸占。金庸小说中也是男人多、女人少，而且有限的女人还总是围着一小撮儿男人转，比如《倚天屠龙记》的女人围着张无忌转、《鹿鼎记》的女人围着韦小宝转，《天龙八部》的女人围着段氏父子转。据此可以知道，武学属于理工科无疑。基于以上推理，扫地僧既然没有导师，那么他只有靠一流教材了。他之所以有深不可测的武学造诣，与他长期在藏经阁工作，有机会接触到顶级的武学秘笈有极大关系。不过，能接触到经书的并不止扫地僧一个，还有萧远山、慕容博、鸠摩智。前两位也是长期在少林寺居住的人，而且，这三位对于武学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扫地僧，花在自习上的累积时间不会比扫地僧少，扫地僧对习武没有太大的热情，人家的专业是扫地和念经。此外，扫地僧并没有私藏什么秘笈不让其他人看（鸠摩智是七十二绝技都偷偷练过的），相反，扫地僧还大发慈悲心肠，好几次悄悄给鸠摩智他们推荐过学佛的书放在武学秘笈旁边。这就昭示了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工夫在诗外。冯仑在新作《理想丰满》中说：要想挣钱，功夫应该在挣钱之外；要想当官，功夫应该在当官之外。此中深意，需要静下心来仔细体会。“工夫在诗外”是陆游说的：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一个想写得一手好诗的人成天抱着李白杜甫读是不行的，工夫在诗外。且慢，诗不是文科吗？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前面说“理由有三”，却只讲了两个。第三个理由是：理工科的研究在深入之后，需要打破理性思维才有可能取得进一步的突破，能打破理性思维的唯一途径是借助灵感的力量。牛顿是理科大师，一生牛逼，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