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管理认知变革的微观过程：两大国有森工集团的跟踪性案例分析*□尚航标黄培伦田国双李卫宁摘要：管理认知变革是确保企业战略和环境变化保持动态匹配的关键。现有文献往往认为管理认知变革是自然而然发生的、简单的一次性战略事件，对于系统地理解管理认知变革的微观过程及有效地解释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差异的原因有所不足。本研究以龙江森工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管理认知变革过程为研究对象，系统地描述管理认知变革的微观过程尝试以纵向归纳性的案例研究求解绩效反馈、战略决策者心理特征、试错学习如何影响管理认知变革、管理认知变革在什么状态下才会顺利进行、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为什么产生差异等问题，从而有助于解释和解决快速变化环境中的企业生存问题。研究发现：管理认知变革是管理认知不断设定的过程，设定是管理认知、环境、企业行为不断互动的结果，试错学习推动着设定的开展；战略决策者心理特征变化决定着管理认知变革的开始和结束推动管理认知变革的试错学习是异质的，这是造成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差异的主要原因。以上发现可以更有效地解释，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差异产生的原因，尤其是缺乏管理认知变革意愿的战略决策者为何难以实现相应的管理认知变革。关键词：管理认知变革试错学习绩效反馈心理特征一、引言1998年，中国发生继1954年后的又一次全流域性特大洪水，引发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对森林资源过度消耗的深切关注。为此，党中央、国务院从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角度，做出实施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的重大决策，逐步调减国有林区木材产量直至全面禁止主伐天保工程实施后，以龙江森工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为代表的单纯伐木为主的国有森工企业陷入经营困境。2005年前后，两大森工集团才开始意识到必须改变发展思路，采取行动响应环境恶化。2012年，同处我国北疆的两大国有森工集团分别总结自己的发展思路，龙江森工提出“以资源换市场”的发展思路，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则提出“把资源管起来”的发展思路。至此，两个企业历时10多年的战略转型终于形成了各自独特的管理认知。企业战略行为必须与环境变化保持动态匹配（Hrebiniak&Joyce，1985），保持战略行为与环境变化动态匹配的关键在于适时地推动企业管理认知的变革，设定新的和环境相匹配的管理认知（Labianca，Gray&Brass，2000）。目前对于管理认知变革的研究可以划分为意义构建理论和企业行为理论两个流派：（1）意义构建理论始于Weick（1995）的开创性研究，认为管理认知的改变是一种自发的过程，当战略决策者观察到环境变化后，会基于经验提出貌似合理的解释进而指导企业行动，根据行动的结果去修正或肯定其对环境*本文为“中国企业管理案例与质性研究论坛（2013）”最佳论文。本研究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172073）、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12514026）、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126-《管理世界》(月刊)2014年第6期二，管理认知变革不是一个较为简单的一次性战略事件：龙江森工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的环境和绩效在1998年已经开始恶化，并从2005年推动战略变革，直到2012年才形成新的管理认知。第三，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的差异不是由于企业环境特质、资源禀赋、企业性质、权力结构和决策方式等差异引起的：龙江森工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的初始管理认知、资源禀赋、企业性质、环境特征、权力结构、决策方式几乎是同质的，但其变革后管理认知却存在巨大差异，最终走向不同的发展道路。针对现有研究局限，本文聚焦于以下3个研究问题：（1）管理认知变革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2）管理认知变革在什么条件下开始，在什么条件下结束？（3）是什么因素决定了企业间管理认知变革会有方向性的差异？Kaplan（2011）和Grégoire等（2011）学者认为，需要系统地阐述管理认知变革的微观过程才能有效突破管理认知理论发展瓶颈龙江森工和大兴安岭林业集团长达10余年的管理认知变革提供了一个从微观领域观察管理认知变革过程的机会，同时两个企业形成的管理认知存在巨大差异，也有利于解释企业间管理认知差异形成的原因。本文试图在以下3个方面有所贡献：（1）构建较为完整的管理认知动态演化的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