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洪州系的农禅学和农业乌托邦杜继文内容提要农禅不是一人一时创造出来的，它的出现有一个时代的大背景，即战乱和饥锇导致北中国农民大逃亡，形成了流动人口的“流民”，继而再变为游僧，从而彻底改变了佛教传统，使禅门思维方式起到根本的变化。崇尚自然，尊重自性(天性)，独立特行，任性逍遥，不接受任何人为的束缚和名教的琢磨，则是洪州宗系农禅派大师们的创造。百丈的新贡献是态度坚定地将禅宗推向生产劳动领域，使农禅得到了理论和实践的双重肯定，一时间农禅势力大兴，丛林风行。在中国佛教史上，包括整部禅宗史，如此自觉，如此明确地把“独立”、“自由”纳入修行实践的目标，也应该首推怀海。听任自然，是怀海自由观的基石。他关于自由的理论，就抽象性言，没有离开佛教哲学基础，而且主要是般若学的，到了《古尊宿语录：》，指导思想已经归结到被改造了的法相唯识学上了。古代中国农业社会主义鸟托邦理想，唯一实现了的，就是怀海山居创立的农禅社会。我们也可视为这是佛教社会主义的一种形态，有典型的意义。关键词禅宗怀海农禅鸟托邦作者杜继文，1930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前所长、研究员。在中国佛教诸宗派中，最具创新意识的，而形成的人口大流动。这些流动的人口史称当数禅宗。创新是禅宗的生命，没有创新，“流民”；流民大量涌向僧侣行列，寺院无法禅宗就会萎缩下去。全部禅宗发展史，英才收容，加上国家的限制和禁止，这就变而为辈出，可以说代有大智大勇的人物命世。讨游僧——这种游僧与游方问学的行脚僧，有论禅宗问题，如果仅限于一隅一人一种思维本质的不同j游僧的数量庞大，成分复杂，形态，恐怕难窥全豹。其中有一定资料可供受到官府和贵族僧侣的双重迫害，在合法的研究的，在唐代就有推动禅宗走近社会，走社会难有立足之地，最后不得不进入深山老向全国的弘忍；有高举南宗大旗，反对和防林，避世隐居，劳动开荒，自谋生计，从而止禅宗官化的神会；以及确立了农禅方式，彻底改变了佛教传统教戒严格规定的，只能为禅宗奠定稳定经济基础的怀海。依靠乞食和布施为生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我个人很重视农禅在中国佛教中的地位方式的变化，促使禅门思维方式上的根本变以及它对当时社会的作用，《中国禅宗通史》化，而清理传统或正宗的佛教思想和信仰，对于农禅的形成和发展，曾给以相当的篇幅也就顺理成章。予以考察。农禅不是一人一时的创造，它的第一个把游动的禅众带进山林，并开辟出现有一个时代的大背景，正是这个大背景，了定居和自给生活的先驱是道信；而把道信造就了一批农禅的开创者。这个大背景，特事业坚持下来，并迫使国家承认，得以重返殊地说，是战乱和饥饿导致北中国农民的大社会的是弘忍。逃亡，是因种种破产毁家，不得不另谋生路道信教授弟子，是“能作三五年，得一万方数据110佛学研究·2002口食疗机疮，即闭门坐～。此“作”指作虽同说他终于元和九年(814)，前者称他寿务，劳作，主要是农作；此“坐”即坐禅，66岁，后者说他享年90；至于<灯录>和而且要闭门坐，当是为了隐居自安。弘忍继《语录》所述或有或缺，详略差别颇大，很难承了这一“作坐并行”的传统，不但自己细考何者为是。这也是禅宗一贯主张“不拘“昼则混迹驱给，夜便坐摄至晓”，而且加以文字”的一种学风。不过据我看来，这些文发展，所谓“四仪皆是道场，三业成为佛事。献陈述的思想和作派，与怀海的基本主张和盖静乱之无二，乃语嘿之弘恒一”o。这是非创业行事，大体上是统一的。譬如赞宁称他常重要的禅理论：“佛事”不限于特定的时“秉白天然，不由激励”；记他的话“吾行大间、地点和特定的仪轨，而应该贯彻和渗透乘法，岂宜以诸部阿笈摩(小乘佛经丛书到日常生活的一切方面，反映在所有的思想《阿含》)教为随行耶”；然而也不以所传大乘行为上；因此禅不但可以闭门缄默静坐，也戒律为是，主张在“大小乘中博约折中设应该体现在噪杂扰乱的现实群体活动中。这规”，这都表现了怀海崇尚自然，不为传统经样，。作坐并行”就变成了“作坐不二”，禅戒所制，而勇于创新的气概。进入了劳动，劳动也就具有了禅韵，禅与劳诸种《灯录》都记有这样一段对话：在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