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苹果与腊肉曾靠很小的时候，我随父母离开湖南，寄住在位于云南曲靖一个偏远山村的外婆家。印象中，四五岁时的我黑瘦黑瘦的，成天和一群熊孩子漫山遍野地疯。比我小两岁的表妹也爱跟在我们身后，哼哧哼哧边跑边吸鼻涕泡。21世纪初期的时候，云南那个闭塞的小山村，物价依旧稀奇地低。离外婆家百把米远的小小杂货铺里，罗列着一毛一根的辣条，五毛钱三包、染得五颜六色的棉花糖，还有那种一块钱可以买上整整一百粒的水果糖。那种糖的包装一粒一粒连成一长串，买的时候，我们隔着厚厚的玻璃柜台踮起脚尖看老板给我们点数：“一、二、三……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那样的糖果和辣条，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小黑作坊里的三无产品。但小时候得了一毛两毛攒起来，找一个喜气洋洋的下午前往小卖铺，那种兴奋喜悦的心情，是真诚恳切存在过的。那时候还有一天到晚走街串巷换旧物的杂货郎。不用他叫—1—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唤，远远瞅见一个挑着担子、手里拨浪鼓晃得当啷响的，那就是了。货郎从担子里取出各种各样的玩意儿：一把新剪子、几个花发卡、两把菜刀、一些小玩具。我们小孩子跟在大人身后，围过来看他的东西。那时候的云南乡下，只有在每周一次的市集上，才能看到各种崭新玩意儿。妇人们拿出积攒已久的旧东西——一只坏灯泡、一双旧皮鞋、几斤旧书，换来一把菜刀、两只发圈、一个小孩子的拨浪鼓。一番讨价还价后，两方都心合意足地散了。这样的例子还有大量，总而言之，那个年头最大的特色是困苦。正由于穷，外婆家门前园子里的两棵苹果树，成了馋嘴小孩最大的期望。对苹果花是没有太深的印象了，以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说苹果花没有香味，我还着实吃了一惊，但冒死回想也找不出有关苹果花香的记忆，只得作罢。脑子里残存的，是那些细细碎碎的花瓣，每年春天风起，园子里的黑色土地上便铺满小点小点的白。馋嘴的小孩，是等不及苹果成熟的。在果子长到山楂大小时，我们便早早将手伸向了它们。趁着帮大人进园子摘菜掐蒜的机遇，我急速地从矮枝上够下几个青色果子塞进口袋，然后从厨房偷一点五香辣椒面出来。咬一口小苹果，蘸一点辣椒面，酸、涩、咸、辣、香的味道在嘴里混合，—2—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味蕾得到了极大的得志。但我对苹果念念不忘，主要还是由于外公——四岁的时候，我开头背上小书包，每周五天往复于通向村小学的泥巴小路上。早上六点半，我被妈妈唤醒，穿衣，洗脸，坐下来享用外婆刚做好的面条或者油炒饭。吃完早饭，在熹微的晨光中我自身踏上前往学校的路。从外婆家门前的大马路往下走几百米后有一个岔路口，顺着田埂爬上去，就是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路旁的杂草上，清早的露水还没干透，我的裤脚往往被打湿。而村小学，就是不远处田地里两间低矮的石棉瓦房。我将在这里开头一天的学习，掏出课本跟着老师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或者咬着铅笔头看黑板上的算术题发愣，坐等敲钟的爷爷挥舞着钟锤，敲响墙边那口锈迹斑斑的老钟。下午两三点，我又将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也会停下来掐一朵野花，追一会儿蝴蝶，但脚下的步伐不敢放慢。由于我知道，外公会带着妹妹在岔路口处的大路上等我。一从小路上冒出头，我就开头搜寻他们的身影，嘴里大叫：“外公，外公！”外公佝偻着身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妹妹，笑眯眯地看着我。他乳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有—3—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些晃眼。然后便是这样的场景——我蹦蹦跳跳地走在他们两个前面，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一会儿讲老师今天留了什么作业一会儿讲今天谁谁谁又生病了没去上学。外公一边应和几句，一边惦记我和妹妹没好好看路。回家以后，外公开头给我们两个馋虫削苹果。他一手拿着锋利的水果刀，一手握着香气四溢的青苹果。随着利刃的凑近，青色的果皮完备地脱离。外公削皮的技术极好，往往一个苹果削完，果皮只有长长的一条。我和妹妹抢着要那条果皮，要么塞进口里吃掉，要么贴在嘴巴上装胡子。小院明媚的金色下午，在祖孙三个共享苹果的欢声笑语中，静静溜走。如今外公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好多年，他也没有机遇看到当时还在念一...